上星期三我在美國出席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和世界銀行的年會後回到香港，翌日清晨又動身前赴越南，出席亞太經合組織(APEC)的年度財長會議。
越南是今個年度APEC的東道主，下月的APEC領導人峰會將在峴港舉行，至於今次的財長會議，則在距離峴港車程約40分鐘的會安市進行。會安市歷史悠久，它的古城區早在1999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遺產，近年吸引了愈來愈多的遊客。會安在16、17世紀是區內頗為繁盛的商埠，據記載當時不少來自中國、日本、荷蘭和印度的商人在此經商。有趣的是，這兩天在會安的財長會議，其中一個主要討論題目正是國際貿易的最新形勢。
在財長會議上，由IMF、世界銀行、亞洲開發銀行等國際組織對環球經濟形勢的分析，以至各成員代表就自身經濟的匯報中，都不難見到現時環球經濟的勢頭確是不俗。環球經濟自2008年金融海嘯後長期疲弱，約十年後的今天總算是有所起色。世界經濟重拾動力，與各地貿易明顯復蘇不無關係。例如在亞洲區，隨着環球需求回復，區內的貿易及生產活動今年以來表現蓬勃。受惠於外貿環境好轉，香港貨物出口近幾個季度也錄得可觀的升幅，除了在內地的市場進一步穩健擴張，香港輸往印度、越南、泰國和印尼等新興市場的出口都錄得強勁增長。
但正如財長會議會上多位代表指出，雖然大家樂見環球經濟重回健康軌跡，但同時必須警惕近年貿易保護主義抬頭和反全球化的情緒。尤其有個別主要經濟體不時揚言、甚至研究提出貿易保護措施，為國際貿易重塑壁壘，也為剛剛回暖的環球經濟帶來隱憂。保護措施除了扭曲市場機制，令資源錯配，浪費寶貴的資源，也會減少消費者的選擇。在全球一體化的今天，全球各地經濟體的分工已非常仔細，形成一個相互緊扣的製造業生產鏈和供應鏈。正因如此，相比數十年前的貿易戰，今天貿易保護主義對各地經濟帶來的損害將會更加巨大。
自由和開放貿易對香港的重要性，相信不用我多解釋。香港是高度開放的小型經濟體，但按貿易總值計算是全球第八大貿易實體。貿易及物流業是香港經濟的主要支柱，貢獻本地生產總值達22%，聘用75萬人。去年香港對外商品貿易總值約76 000億元，比十年前增加達50%。多邊體制的自由貿易、自由流動的資金和人才，一直是我們經濟的重要命脈。我在財長會議上就提到，香港作為世界貿易組織的創始會員，會一直堅守自由經濟的原則，也深信自由開放的市場，對所有國家和地區都是最為有利。
隨着美國聯儲局早前啟動縮表，其他主要央行也很可能因應經濟復蘇而相繼推動貨幣政策正常化；加上東北亞和中東等地區的地緣政治局勢隨時出現轉變，這些變數都會加劇資金流動，導致金融市場出現波動，進而為經濟帶來負責影響。在這些不明朗因素下，香港這類細小開放、缺乏天然資源，又以服務業為主的經濟體，更加應該堅守信念，捍衛自由貿易。
今次的財長會議，各方就會後財長聲明中有關貿易的表述，有過一番爭論。雖然不少成員經濟體提出要明確表達自由和開放貿易是經濟持續發展的主要動力，但令我感到少許失望的是，在某些成員持有不同意見下，最終財長聲明中也未有特別提到自由開放貿易的重要性。但我深信，大部份經濟體都充份明白保護主義的害處，而我們也更加應該利用亞太經合組織這類重要的國際平台，推動區內經濟體攜手合作，實現可持續、均衡和包容的經濟增長。
2017年10月2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