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編按:
2008 年金融危機後,除了全球經濟蕭條,無論是歐美國家還是新興亞洲,在青年的勞動市場上也浮現了許多結構性的問題:失業率持續攀升、全職工作被臨時工、派遣工作取代、產學無法結合造成的失業、企業減少培訓人才的資源。
如果政府沒有能力根治問題,那這一代的青年面臨這樣的困境,該如何是好?
隨著科技的發展,取代了許多勞力性質的工作,但科技的近用、便利性,也讓知識和教育獲得成本大幅降低,我認為對科技的「理解」,決定了這一代青年的未來競爭力,也是我們逃出既有的失業結構,並重新創造新產業最有力的支點。
全球在 15-24 歲的年輕人中,大約有三億沒有工作也沒在上學?
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sation 官方統計的數字顯示,共有 7 千 5 百萬位年輕人失業,相當於15-24 歲年齡層中 6 %的人口,如果從青年不活動率( youth inactivity,也就是那些沒有工作也沒在接受教育的青年)來看,情況更為惡劣。
OECD 統計,在先進國家中有 2 千 6 百萬個年輕人屬於「尼特族 NEETs」,也就是既沒有就業、沒有在學也沒有接受培訓的年輕人。世界銀行依據家庭資料所編的資料庫則顯示,發展中經濟體內有2 億 6 千萬年輕人也類似於不活動(inactive);經濟學人依據以上資料得出,全球有將近 2 億 9 千萬人無工作與學業,此數字幾乎是全球 1 / 4 的青年人口。
- 全球青年在市場上受到不平等待遇增加
另一方面,許多「受雇」的青年只有非正式及時斷時續的工作。在先進國家中,平均超過 1 / 3 的受雇青年為簽訂臨時合約,因而難以習得技術,而根據世界銀行統計,在較落後國家中,1 / 5 的受雇青年為未支薪之家庭勞工,或是從事非正式經濟( informal economy),整體而言,全球將近一半的青年不是在正式經濟之外工作,就是貢獻的比他們能生產的還少。
一直以來,青年人口在勞工市場上受到不平等的待遇,現在問題變得更為嚴重。金融危機與其後續影響產生非常大的負面作用,許多雇員最先解雇的就是最資淺的員工,所以經濟蕭條時,青年失業率大幅攀升,在希臘與西班牙,超過1/6的青年人口沒有工作,OECD 國家的青年失業率幾乎比2007 年時高出近 1 / 3 倍。
- 人口成長最快的地區,同時也是失業比例最高的地方
另外,那些青年人口最多或成長最快的新興經濟體也同時有管理最差的勞動市場。全球將近一半的青年人口分布在南亞、中東、以及非洲,而在這些地區,青年人口失業或在非正式部門(informal sector)工作的比例又是最高,且非洲的 15 – 24 歲人口數預計在 2025 年前達 2 億 7 千 5 百萬,成長幅度超過 1 / 3。
以社會福利多的先進國家來說,這現象對納稅人造成沉重的負擔,一項估計顯示,2011 年歐洲青年失業現象導致高達 1 千 5 百 30 億美元的經濟損失,高於 GDP 1%,而若不能順利雇用青年人口,將威脅到今日與未來的經濟成長。
一些根基於美國統計數據的學術報告表示,工作生涯初始無工作的人,將來失業的機率也更高,薪資最多可能少 20%,且其負面影響將持續大約 20年。失業時間越長,其創傷惡化越快,且會遺留到下一世代。
透過該人口群老化以及增加勞動需求,此效應可能緩解,但日本1990年代早期金融危機所造成的青年失業現象始終不見舒緩,儘管整體勞動力快速減少。許多隱蔽青年(hikikomori)足不出戶,與父母同居且並不屬勞動人口。
分析顯示,印尼在經過1997年的金融危機十年之後,勞動市場上曾經失業者比較不容易重回勞動人口,而如果回歸,也常常只是不正式的工作。一項阿根廷與巴西的研究發現,在經濟不景氣時加入勞動的年輕人,在長大成人之後表現仍受到負面的系統性影響。
- 新興國家的經濟三苦
在活躍的經濟體中,青年失業的損害可能少一點,對於經濟停滯、長期有失業問題的國家而言,傷害則較大,像是西班牙、法國、義大利、希臘在先進國家中青年失業情形最為嚴重。新興國家中,摩洛哥、埃及、以及其他北非與中東的國家情況最不理想,這些國家都遭受以下三點所苦:
低成長、受阻的勞工市場、以及產學配合不佳
低成長為三者中最明顯的,南歐的失業率隨著經濟萎縮而攀高,而南非的失業率極高,因為其為非洲經濟成長最緩慢者,但是受阻的勞動市場或許影響更大,像是有些國家放任企業聯盟(Business cartel)限制競爭,或是有些國家的勞工稅賦及基本薪資很高,還有些國家的法條使得資方難以解僱勞工,也會使青年失業現象惡化。
在印度,大工廠與公司必須面對 200 條州立及聯邦的法律,都是有關工作與薪資給付的,南非有關解僱的法規也是非常嚴格。雖然近來有些改革,但是在南歐諸國還是很難解雇較資深的員工,北非與中東地區的公共部門膨脹且遭受過度控管,勞工承受高稅賦及高昂的最低基本工資。
經濟學家現在聚焦第三個問題,也就是青年所能提供的技能與受雇者需要的技能並不吻合,雇主收到大量求職申請,但抱怨說找不到適當的人。管理諮詢公司麥肯錫( McKinsey)報告指出,在其所研究的9個國家(美國、巴西、英國、德國、印度、墨西哥、摩洛哥、沙烏地阿拉伯及土耳其)中,只有 43 % 的雇主認為他們能招募到擁有足夠技能的基層員工,而中等規模的公司(約50-500名員工)平均有 13 個基層崗位空缺。
所擁有的技能與工作所需技能不吻合,其中最明顯的原因就是基礎教育差,在大部分先進經濟體中,未完成中學教育者的失業率為有大學學歷者的兩倍,但還有兩個較不明顯的原因也需要注意。
- 產學合作和人才培訓也是關鍵
青年失業率較低的國家中,其產學合作較密切,像是德國的技職教育及學徒制一直以來保持優良傳統,遂在近年經濟成長不大之際,仍能協助減少青年失業率。
高青年失業率的國家則缺乏產學連結,法國的高中畢業生鮮少有工作經驗,而在摩洛哥,大學畢業生的失業率是只有基礎教育學歷的人的 5 倍,而南非過去的種族隔離使得當地年輕的黑人通常居住及就讀於遠離工作機會之處。
以往企業會嘗試自己訓練員工以彌補產學距離,但現在企業較少如此做了,在 1979 年時,美國大企業的年輕員工每年平均可受 2.5 週的訓練,在 1991 年時,只有 17% 在過去一年得到員工訓練,而到 2011 年時,只有 21% 在過去五年得到訓練。
- 英美等經濟體的產學差距也擴大
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何在美國與英國等富彈性的經濟體中,青年失業率會比以前經濟蕭條時嚴重。英國有將近 1 百萬 NEETs,為勞動人口的 11.5 %,超過德國 ( 3.9% )的兩倍。
有人認為是最低基本工資的問題,但在英國文化中,也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情結,所以不重視實際技能教育及學徒制,因此英國學生嘗試工作的機會在過去 15 年來持續下滑。然而,英國雇主又認為工作經驗非常重要,於是產學距離便越拉越大。
英國的創業型經濟可能也使問題雪上加霜,從 1998 至 2000 年,在私營部門工作的員工中,在大公司(人數 250人以上)就職的比例從 50 % 掉到 40 %,而在微型企業( micro-business,人數 4人以下)就職的比例則從 11 % 上升到 22 %,而小型公司比較不可能提供學徒制或是工作經驗。
許多國家現在正在努力減少產學距離,其方法包括提升職業學校品質,鼓勵一般學校(standard schools)與當地公司培養緊密聯繫,並且推行學徒制。
例如,南韓在 2010 年創立了「meister」技職學校體系以紓緩該國缺乏機器操作員及水管工人等現象;肯德基州的 Bluegrass College 也與 Toyota 合作建立模擬汽車工廠,工人與學生可在其中一起上課學習。
- 西歐和北歐國家才有能力做的青年福利
然而,單靠這些措施,仍然是不足的,有些政策制定者想要把失業安全網轉變成跳板,提供失業者訓練及就業安置。北歐國家走在前頭,已經推出「youth guarantees」作為個人化的計劃,提供每位青年訓練或是工作。
德國在 2003 – 2005 年勞動市場自由化時,也創立了讓人們回到工作崗位的新方法。例如,為使某位久久失業者更有機會受雇,政府會在其新工作的頭兩年支付其大部分薪資。
但這類政策對經濟較窘迫的國家來說,比較難以實施,像是西班牙與義大利的失業者達數百萬,且又在樽節政策下受限,不甚可能採取以上策略。
- 新科技帶來了工作、學習上的契機
而企業也因應新科技不斷變革而重新思考其整體運作,例如,他們開始把工作分成常規型工作及技術型工作,而常規型工作可以自動化或是外包。企業也時常進行「擴張規模」、「縮小規模」、「外包」等變化,另外,企業的生命週期也在減少,執行長的任期也跟著縮短,這些都使得政策擬定者更難適應勞動市場制度的快速變化。
雖然科技進步有可能使失業問題惡化,但也能提供一些幫助,像是在技職教育方面,科技便大大降低其教育成本,方法為藉由「serious games」來使青年有機會用最低成本得到模擬的工作經驗。
麥當勞就藉由電競遊戲來教導受訓者如何使用收銀機以及如何與客人互動。科技也使得居住在工作機會顯少的地區的人、或是遭受卡特爾(cartel)排除的人得到工作,例如 Amazon 的網路市集Mechanical Turk 就給公司機會去雇用員工來進行簡單的工作,例如辨識照片中的人,透過科技,人們可以在任何地方參與這項工作。
雖然青年失業狀況未見大幅改善、情況並非完全樂觀,但是,許多政府及企業已經開始採取措施以處理此緊迫局面,希望大環境可以盡早好轉。
延伸閱讀:
(資料來源:The Economist:圖片來源: jronaldlee、heureuy、 j-No )
Source: techor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