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編按:以下文字以《ifanr》作者崔绮雯第一人稱撰寫)
我朋友圈的黑名單裡,總有這一種品類:自拍狂人。
我原本對他們態度鄙夷:他們有男有女,每天朋友圈的「功課」就是自己的 N 連拍;他們的自拍的角度和用光技巧早已熟稔自如,拍出來的臉蛋玲瓏有致,表情生動可人。
後來,我在飯桌上遇上了其中一個自拍狂人,出於好奇心,我問了她每天瘋狂自拍的緣由。他說:
「有自己的漂亮照片,有人點讚,至少能讓我自己好受些。不然我每天看其他人都去國外旅遊、孩子、各種高級場合的照片,我不得鬱悶死啊。」
原來自拍對於她,就像是社交網絡時代的「百憂解」,可以緩解由於社交網絡上他人良好形象的集中展現而造成的憂鬱症狀。
2013 年,震驚(西方造詞和捧詞速度之慢)中我們發現牛津出版社把 Selfie(自拍)作為年度熱詞,這各種各樣關於這個詞彙的解讀和分析中,我發現我的自拍狂人朋友的理解並非一己之詞。
紐約時報的作者 JAMES FRANCO 也是一名自拍狂人,作為一個每天都在社交網絡上發布自拍照的人,他是這樣看待自拍的:
自拍就是你個人的替身(Avatars),一個迷你版的你,一個與他人溝通的工具,而不僅僅是自戀的印證。
有研究顯示,社交網站上的自拍內容,容易對觀看者對自身的感受和行為產生不同的觀感。
比較常見的論調是,自拍更多的用戶更傾向於擁有「自戀、自我中心」等個人特質。而更重要的是,社交網絡上聚會和派對的歡樂照片,更容易引起圖片觀看者的孤獨、失落感。(若對此感興趣,可以看看這些關於《Facebook 讓你對自己感覺更差》、《Facebook 不會讓人開心》等研究)
在社交網絡中自我感覺糟糕,那麼自拍看起來是至少是「治標」的解決方案。
根據社會行為學研究者 Brene Brown 的作品《Daring Greatly》,人類會在恐懼、不快而非開心幸福的情況下,會通過「掌控」事情來獲得安全感 —— 具體做法是增強控制,讓不確定的事情變成確定。
從這個角度講,自拍就是增強人對自己的掌控感的一種成本極低的方式。BBC 在聖誕節期間採訪了兩位心理學家 Lisa Orban 和 Andrew Przybylski,解讀自拍動作背後動機:通過自己掌控相機、光線和角度,人類會感到安全,拍出來的照片更覺得「滿意」和「快樂」。
美國媒體心理學研究中心的心理學總監 Pamela Rutledge 稱,如果自拍得當,這樣的用戶行為可以看做個人自信的探索和增進,可以改善人們對自己的糟糕感覺 —— 而更有掌控和自信之後,人們更傾向於嘗試新事物,更願意自信地去體驗不同事物,甚至是冒險。
尤其是在社交網絡時代,這樣就解釋了為何「自拍」會起到與百憂解相類似的作用。
而 Selfie 這個詞語當選年度詞彙,主要還不是由於自拍的數量有多少,而是因為各種名人和「大咖」加入潮流 —— 歐巴馬在曼德拉悼念會上的自拍,梵蒂岡教皇的自拍,還有各種明星和公眾人物利用自拍圖片來作真實個人形象的經營(JAMES FRANCO 在文中也提到了這一點)。
對於他們來講,自拍並不是「百憂解」,而是私生活的窺視鏡。
(轉載來源《ifanr》)
Source: techorange.com